第 105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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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5 章
男人步步逼近, 氣場不算太溫和，都沒有給她反應的餘地。
沈彌懵得接不住，竟叫他逼到了眼前。
“不是……”
她一時發啞。忽然意識到, 自己似乎太欺負人了。
沈彌去握他掐自己的手，軟聲解釋：“我只是怕你睡沙發辛苦……”
即便那個沙發夠大，坐起來也挺舒服，但到底不是床, 難免會休息不好。
睡一天兩天的也就算了, 睡太久了她會心疼他。
他工作也很辛苦。
這才剛開始呢，如果要一直這樣住下去的話, 總不能讓他住上大半年？
周述凜垂眸, 忽然將某個事情連上了線：“是因為剛才那個女人？”
他扯動唇角, 若有所思道：“該不會是想讓我去麓園, 然後就能放開手腳去吃喝玩樂？”
先是覺得不可思議, 卻越想越有可能。
沈彌……確實就是這樣想的。就這樣犀利地被戳中, 她頓了一下，而也就是這麽一拍, 無需她回答，他就已經確認了猜測。
很好。
他真是又氣又好笑, 手下的動作半點沒停, 反而用的力更重, “沈彌, 你懷孕更辛苦，睡沙發不算什麽。”
他淡淡瞥她一眼, “至於旁的, 你想都不要想。”
他似乎一眼就能洞悉她，目光透得會叫人心虛。
這個男人, 坐的位置越高，掌的權越重，身上自帶的氣場也越盛了。
早已不是多年前的稚兒，也不是能被人隨意拿捏的小年輕。
她知道他在說今晚的事情，他也知道她是因為今晚的事情。
沈彌不說話了。
她其實也不是真的想讓他去找別人，不是真的舍得將他推給別人，只是孕期激素作怪，會叫她各種亂想。
不過這麽一小會的功夫，她自己也後悔了。
沈彌好久沒離他這麽近了，加上這時候委屈，悄悄伸手揪了揪他的袖子後，就要往他懷裏投，“老公……”
周述凜還在跟她算賬呢，沒有接她。
他不理她，沈彌自己會往上爬。揉了揉他的胸肌，又主動湊上去親人。
婚後周述凜的健身和運動都沒有停，身材絲毫不遜，對她的誘惑力一如既往。這麽久沒碰，她都饞了。
“我錯了嘛，老公。”
雖然是在認錯，可她心情極好。
想讓他去麓園是因為心疼他，可她實際上一點也不想讓他走。現在雖然沒有睡在一張床上，但還是在一個房間的，她想他的時候隨時都能看到，每天還是跟以前一樣說話、生活，只是少了親昵的肢體接觸。
不知道是不是寶寶知道媽媽在哄爸爸，這會兒即便她在和他親近，肚子也沒有叫囂，就跟沒有懷孕前一樣。
他淡淡掃她：“你老公跟別的女人玩去了，你在叫誰？”
這男人可故意了。
“才沒有呢，就是在叫你。”她試圖緩和下來氛圍，把這件事情揭過去。
可他沒讓。周述凜提起她下巴，“說說，剛才在想什麽？”
沈彌咬了下唇，不情願地蹙起細眉，仰頭去親他喉結，“對不起嘛，剛才是我想岔了。”
這個做了壞事的人，倒是還可憐巴巴。
周述凜封住她唇，舌尖探入，聲音含混在這個吻中：“就想讓我像這樣去親別人？”
他太久沒碰她，一撩就跟著了火一樣。
沈彌的腰窩被他用力摁了下，柔軟的軀體更加靠近於自己，烏瀑似的發往後輕揚，她整個人都被他收在了懷中。
小腹已經顯懷，可她在他懷裏還是顯得那麽小。一折就斷。
順著他的話，沈彌只是想象了下那個畫面就已經不能接受。她勾住他脖子的手收緊，將他往下壓，像是主動在渴求什麽。
她怎麽能讓他去這樣親別人……
就跟將她親得意亂情迷一樣，將別人也……
周述凜沒什麽情緒地扯了扯唇。不願意，那還敢想？
真發生了，還不知道要蹲在哪個角落裏哭鼻子。
他垂下眼皮乜她：“還要讓我去外面住？”
沈彌連忙搖搖頭，眼尾紅紅的。她不想了。
“我去碰別人？”
沈彌抿緊唇，忽然迎上去主動親他。
才不要。
他是她的。
握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，他由著她主動。不知為何，竟然有幾分教育成功的欣慰感。
周述凜有些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她腰間細嫩的肌膚，移動了下，感受著小腹微隆。他家的小嬌包懷孕了，不知道會不會又給他生一個小嬌包出來。
他勾了勾唇角。
至於今天的事——
“彌彌，記住，只許要我，不要他，不許要他，不要我。我們對彼此而言才是最重要的，知道麽？”
那是他們的兒女，只能排在他們之後。
沈彌覺得不太對。那不是別人，那是他們的寶寶誒。可在男人的強勢面前，一切仿佛那麽理所當然。加上剛惹人生氣，剛將人哄好，她可不想重來一遍，便只好乖乖點頭。
周述凜終於滿意，吮了下她的唇角。看著懷裏的人，他眼眸漸深，慢慢碰著，慢慢深入。
她被他親得皮膚上泛起一層淡淡的紅。男人的手似乎想往哪裏動，卻是忽然強行止住。
理智拉住了他的某根弦。
欲望往前，理智往後。
二者交纏成一股線。
他的喉間溢出一聲低喘，順著她的腰線往回，握住她的手。
周述凜嗓音低懶：“既然覺得我太寂寞，那彌彌就自己來補償。”
以身為伺，最有誠意了。
幹了太久的柴，燃得太盛。
……
車子開到家門口時，是周述凜抱著沈彌進去的。
那崽子終於有眼色了一回，太平了一整晚。
讓他爸爸得了個暢快。
當時沈彌和周述凜只顧著沈浸，沒人發現不對勁。直到第二天他才意識到她好像不排斥他了。
但是還沒來得及高興一會，等她醒來，又恢覆了原狀。
從廁所出來，她吐得泛著淚花，扭扭捏捏道：“對不起老公……”
還是近不得誒……
周述凜：“……”
他竟然有一種認命的感覺。
但這時候還好，除了聞不得一些味道、喜歡吃的東西和以往截然相反外，沈彌其他情況都很好。
在專門細致的照顧下，她養得很好，肚子裏的寶寶也在一天天長大。
直到孕晚期，身體笨重，各種不舒服的癥狀也都開始接踵而來。
她懷孕懷得辛苦，尤其是晚上的時候，阿姨們不在身邊照顧，他也在另一邊睡覺，她一個人承受得艱難。
又一次因為不舒服醒過來的時候，沈彌靠坐在床上，等著這一陣難受過去，眉心還不自覺地皺著。
周述凜明明已經睡著，卻似有所覺地醒過來，看來一眼。忽然凜眉，起身過來，“怎麽了？難受得睡不著嗎？”
沈彌都沒精神說話了，閉眼點點頭。
只是看著，就能知道她肯定難受至極。
隨著身體發生諸多變化，其實很多地方都不舒服。但是這沒有辦法，只能靠她自己熬著。
他整顆心都被擰了一下。想靠近將人攬進懷裏輕輕拍拍，或者吻掉她眼淚，好歹也能哄哄人，可現實卻是連再近一步都不行。
她那麽難受，他卻只能遙遙站在這裏望著。
這麽久以來，周述凜對這崽子不是沒有意見，可這回的意見卻是達到了巔峰。
他的視線往下掃，落到她隆起的肚子上，目光有些凜冽的寒。
無聲地在心裏過了一遍話。
不讓他靠近無所謂，把他趕出主臥無所謂，但是得讓他照顧媽媽。
之前可以任性，但現在也該結束了。
媽媽懷他那麽辛苦，他不能這麽不懂事。
周述凜的臉色實在稱不上好看，可惜那只崽子看不見。
他抿了抿唇，去給沈彌倒了杯溫水，遞給她後便坐在一旁，給她按摩著小腿。
時針指向三點。
溫水緩和了難受，沈彌捧著水杯靠在床頭和周述凜說話，臉色好了不少。
等到身體的難受褪去，困意襲來，沈彌才在他的照顧下重新睡去。
說來也奇怪，周述凜原本都不抱有跟這只崽子的對話有用的心理，卻沒想到，次日他無意中給她端來米粥，她卻仰臉朝他笑。
一切反應都很正常。
他的動作忽然一頓。意識到了——她沒有別的反應。
周述凜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給她夾菜，陪著她吃完了早餐。
沈彌吃得不多，很快就用完，她站起身，偏過頭詢問：“你還不去吃嗎？”
周述凜勾了勾唇角，握住她腰，吮了下她唇角。
沈彌微楞。她也反應過來了問題，眼眸中瞬間綻放出亮光，驚喜地望著他。
像是怕被她腹中的小家夥聽到一樣，他們心照不宣地都沒有出聲提起，只是唇角浮著笑。
這個磨人的小崽子，總算是消停下來，不折騰他們了。
也不知道對爸爸是有多大的意見，才會整個孕期都不允許爸爸的靠近。
亦或者，是還這麽小就已經想獨占媽媽了？
但好在，現在周述凜總算是可以親自照顧她了。
他誰也沒說，只兀自懷疑是不是那天晚上的“對話”起了作用。
若是同別人說他們能對話，只怕很多人都會覺得很荒謬，只會一笑而過。可他莫名就是覺得，小崽子能感應得到。
在睡了近一個月時，察覺到這崽子怕是不會消停，房間裏的沙發已經換作了一張比較小的床。
當天晚上，周述凜從睡了數個月的小床上面正式搬回主臥的大床上。
時隔數月，他終於重新抱到了自己的老婆睡覺。
夜裏，沈彌模模糊糊地被折騰醒的時候，就睡在他的懷裏。他的臂彎寬厚，充滿安全感，那點不舒服很快就被安撫了下去，她很快重新續上睡眠。
周述凜放輕動作安撫著鬧騰的崽子，直到她的肚子太平下來，才懶懶收回視線，闔眼入睡。
回到熟悉的懷裏，沈彌睡得格外安穩，孕晚期的不適化解了許多。
……
被這崽子折磨了太久，驟然像是解除了封印，周述凜總喜歡將她往懷裏摟著。
抱著抱著便往下親了。
隔了太久，變化太大，他總是時不時就跟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樣。低低喃語，同她討論著：“怎麽感覺變大了？嗯？……這裏是不是也是？寶寶。”
他的聲線低啞，哪裏是真好奇在問，明顯就是故意的。
一邊丈量著尺寸一邊問，她被問得臉頰通紅。
他狀似不解地看她一眼：“怎麽不回答？嗯？寶寶。”
沈彌輕輕吸一口氣。她受不了他這麽溫柔地喊她“寶寶”。
一邊將作亂的手掏出來，她一邊說著：“你現在這樣叫我……以後寶寶出生了，看你怎麽叫。”
周述凜的眉眼帶了幾許笑，絲毫沒有被為難到，氣定神閑道：“我自有叫的。”
這點小事還不足以為難到他。
沈彌直了直身，又被這個男人輕而易舉地勾起了好奇。可惜他現在還要賣著關子。
他反手扣住她的手，繼續研磨著她耳垂，“你呢？怎麽不說話了？”
沈彌支吾著，“可能是大了吧。”
不是可能，確實是的。
周述凜眼裏的笑意層層加深。
“哦？是嗎？寶貝這麽不確定，那我再感受下。”
綿軟如雲一般，形狀的可塑性很大。
他故作不解，美其名曰在感受著是否有變化。
沈彌轉頭便撲上去咬住了他。
——他真的該被咬！
他的掌心順著往下。
一邊吮著她唇角，一邊探索。
說笑聲都停下，逐漸安靜了下來。
夜色靜謐，氛圍濃郁加深。
再有動靜的時候，已然是另一種動靜。
懷孕後長了些肉，但是絲毫不影響她的漂亮，尤其是這時，眉眼如同有水光流動。
瘦的時候有她的美，胖了點後自有另一種。
這種成熟的世界氛圍，似乎久違。
她之前的那些顧慮儼然多餘。
他對她的興趣永遠不會減弱，不論何時。且，就是只對她，別人不行，就算跟她再怎麽像的人都不行。
牙印出現在了她的鎖骨上。
如同白玉一般漂亮的頸間被破壞了那份完美度。
其實這回，他也壓抑得夠久。
周述凜壓在她耳畔，啞聲：“還有多久？”
沈彌耳根很燙。
無需她出聲，男人自己會自問自答：“一個月。嗯？”
他從來不說無用的話。
不動聲色間，一字一句全是暗示。
像狼一樣，不緊不慢地拋出了自己捕捉獵物的網。
沈彌扭開了頭。
他輕笑一笑，溫柔地親了親她的耳垂。
-
到生產之前，周述凜做了不少的準備。
從嬰兒用品、衣物到名字，再到關於之後寶寶成長過程中的想象，他都有做過。
由於要求門檻太高，其中有一些他直到預產期臨近都還沒能做好決定，比如名字就已經推翻了數個。
——由此也可見得，他對於這個即將到來的孩子有多疼愛與珍視。
預產期是在初夏。
他想，這一定會是個溫柔又明媚的女孩。
只不過——依照這個崽子在沈彌孕期的種種惡習，說不定她是個足夠鬧騰的孩子。
周述凜眉間掠過一抹帶著寵溺的無奈。鬧一點就鬧一點吧，女孩子活潑一點也很好。
他對孩子的要求不高，只要她和媽媽都能健康平安就好。至於性格、愛好之類的，他都不作規定的強求，可以肆意地去熱烈生長。
距離預產期越來越近，周述凜慢慢地不再有心思放在其它的事情上。
就只擔憂一件事——
他一邊給她吹著頭發一邊跟她說話。
他知道上次他送的那個錯版書的正確版本她很喜歡，溫聲道，她在找的另一本書他收到了點線索，等她順利生產，他一定找來給她做禮物。
沈彌悠哉地躺在他的腿上享受著伺候，聞言，擡頭看了看他。
這是第幾個了？
沈彌掰著手指頭數了數——這一周以來，這是他許諾給她的第三個禮物了。
沈彌莞爾彎唇：“老公，你是準備送破產嗎？”
從價值高昂的、到稀有難得的，再到精準拿捏她喜好的，可謂別出心裁。
周先生付出的心思和代價可不小。
不過也沒有白費，她每一次的驚喜程度確實都不小。
周述凜不以為意：“全部身家都給你又算什麽。”
就算送到破產也無妨。左右是送給她的。
他說得太雲淡風輕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送什麽小東西，哪裏能想到，他們在說的是整個周氏。
不知道多少人爭得頭破血流都上不去位的地方，也是不知道多少人趨之若鶩的地方。
沈彌知道，他是在擔心她的生產。
之前還在認真做著各種準備的期待這幾日消失不見，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正經內斂的神色。那雙狹長深邃的鳳眼中，似乎總是藏著什麽深沈的情愫。
一次又一次地給她許下禮物，無非是拿著魚餌釣著她，想以此為動力誘惑到她，哄著她能平安生產。
許一次，不放心；許兩次，不放心；三次、四次……每一次都是他的不放心在加重。
周述凜示意她乖乖躺好。發尾微濕，還沒有吹幹。
沈彌重新躺下，就著微亮的燈光看他眼睛，輕聲說：“老公，你不要擔心。”
周述凜撫著她烏墨般的長發的動作輕頓。
他藏得很好，可他們都知道。
“你就安心找到你的禮物就好啦。”她輕快道。
就他許的這些東西，可不是輕易就能捧出來的。
他淺淺勾了下唇，又抿平，往下握住她的手。
沈彌回握，收緊。似是安撫，似是給力量。
——擔心不安的不止他一人。
符嵐往這裏跑的頻率高了很多。雖然什麽都沒有說，但是誰都看得出來她的擔憂。
沈彌之前還心存芥蒂，刻意與她疏遠。可能是看出了什麽，倒也沒有阻止她來。
秦雪也和她一起來過幾次。秦雪畢竟是看著沈彌長大的，即便她不是自己的兒媳，這麽多年的疼愛也不會說消失就消失。
之前沈彌剛和周述凜結婚的時候她是介懷過，不過後來所有的事情捅出來後，她便放下了芥蒂。只是那時候又忙著去處理自己的婚姻瑣事，焦頭爛額，沒工夫做別的。
沈彌本來就被照顧得很好，加上符嵐頻頻往這邊跑，事無巨細地照料著，她更是被照顧得無微不至。什麽事都不用說，就已經被照料好了。
有幾次她曬著太陽，捧著肚子，看著符嵐跑來跑去，張口想說什麽，但還是收回。
符嵐似乎想將這些年分給沈含景的所有照顧，全都彌補回她的身上一樣。
可她沒有說的是，她已經長大了。或許，現在的她已經不需要了。
沈彌輕輕嘆了口氣。
腦海裏忽然編織出了一個畫面——不知道二十幾年前，符嵐懷著她的時候，是不是也像她現在懷著寶寶這樣？
她恍惚地微怔了下。
……
其他人到了孕晚期貌似更少出門，但周述凜反而更經常帶沈彌出去。
放下了不少工作，有時帶她去朋友聚會，有時去周邊游玩。
之前連他人都見不到，這下總能見到他們夫妻倆的身影，幾次之後，他那群朋友都有些受寵若驚。
這人最近太異常，陸起專門問了問他。
他們出來吹了個風，沈彌和其他人還在裏面說話，中間隔著的玻璃門能夠看見裏邊。
周述凜倚在欄桿上，嗓音平靜：“這時候的生活比較平淡，舍不得她那麽無聊。”
孕晚期，沒什麽地方可去，沒什麽東西好玩。可他不想讓她那麽平淡。
陸起一楞。
啥玩意兒？
合著自己至今沒能成婚，跟他的差別是在這嗎？
陸起一偏頭，才發現他雖然人在外邊，但是目光還落在裏面的人身上。看著沈彌在笑，註意力大抵也都是在那。
他勾了下唇，拍拍周述凜的肩膀。
“兄弟，這輩子都栽了啊。”
預產期就在眼前，陸起都有點期待起來了，“我女兒酒準備好了啊，生了記得第一個通知我。”
周述凜覺得毫無疑問。
看沈彌扶了下腰，他就知道她的腰又酸了，提步便往裏走去。
-
發動的那一天，沈彌還沒有發現情況，周述凜先發覺了異常。
她是看著他臉色微變，才突然反應過來的。
一貫穩如泰山的周先生，沒想到也有這一幕。還被她看見了一回又一回。
到醫院的時候，他的手心全都是汗。
一顆心臟高高懸起，他不知道這場戰鬥要持續多久，心底有種深到不見底的慌怕。
周述凜擡頭看了眼手術室大門，眸光微沈。
總覺得她懷孕的這段時間，他陪她陪得很不夠。即便一開始是因為她反應排斥，以及比如這種時候想陪也不能陪，其他時候他幾乎天天都在她身邊，可還是覺得虧欠。
或許，愛就是常覺虧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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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步步逼近, 氣場不算太溫和，都沒有給她反應的餘地。
沈彌懵得接不住，竟叫他逼到了眼前。
“不是……”
她一時發啞。忽然意識到, 自己似乎太欺負人了。
沈彌去握他掐自己的手，軟聲解釋：“我只是怕你睡沙發辛苦……”
即便那個沙發夠大，坐起來也挺舒服，但到底不是床, 難免會休息不好。
睡一天兩天的也就算了, 睡太久了她會心疼他。
他工作也很辛苦。
這才剛開始呢，如果要一直這樣住下去的話, 總不能讓他住上大半年？
周述凜垂眸, 忽然將某個事情連上了線：“是因為剛才那個女人？”
他扯動唇角, 若有所思道：“該不會是想讓我去麓園, 然後就能放開手腳去吃喝玩樂？”
先是覺得不可思議, 卻越想越有可能。
沈彌……確實就是這樣想的。就這樣犀利地被戳中, 她頓了一下，而也就是這麽一拍, 無需她回答，他就已經確認了猜測。
很好。
他真是又氣又好笑, 手下的動作半點沒停, 反而用的力更重, “沈彌, 你懷孕更辛苦，睡沙發不算什麽。”
他淡淡瞥她一眼, “至於旁的, 你想都不要想。”
他似乎一眼就能洞悉她，目光透得會叫人心虛。
這個男人, 坐的位置越高，掌的權越重，身上自帶的氣場也越盛了。
早已不是多年前的稚兒，也不是能被人隨意拿捏的小年輕。
她知道他在說今晚的事情，他也知道她是因為今晚的事情。
沈彌不說話了。
她其實也不是真的想讓他去找別人，不是真的舍得將他推給別人，只是孕期激素作怪，會叫她各種亂想。
不過這麽一小會的功夫，她自己也後悔了。
沈彌好久沒離他這麽近了，加上這時候委屈，悄悄伸手揪了揪他的袖子後，就要往他懷裏投，“老公……”
周述凜還在跟她算賬呢，沒有接她。
他不理她，沈彌自己會往上爬。揉了揉他的胸肌，又主動湊上去親人。
婚後周述凜的健身和運動都沒有停，身材絲毫不遜，對她的誘惑力一如既往。這麽久沒碰，她都饞了。
“我錯了嘛，老公。”
雖然是在認錯，可她心情極好。
想讓他去麓園是因為心疼他，可她實際上一點也不想讓他走。現在雖然沒有睡在一張床上，但還是在一個房間的，她想他的時候隨時都能看到，每天還是跟以前一樣說話、生活，只是少了親昵的肢體接觸。
不知道是不是寶寶知道媽媽在哄爸爸，這會兒即便她在和他親近，肚子也沒有叫囂，就跟沒有懷孕前一樣。
他淡淡掃她：“你老公跟別的女人玩去了，你在叫誰？”
這男人可故意了。
“才沒有呢，就是在叫你。”她試圖緩和下來氛圍，把這件事情揭過去。
可他沒讓。周述凜提起她下巴，“說說，剛才在想什麽？”
沈彌咬了下唇，不情願地蹙起細眉，仰頭去親他喉結，“對不起嘛，剛才是我想岔了。”
這個做了壞事的人，倒是還可憐巴巴。
周述凜封住她唇，舌尖探入，聲音含混在這個吻中：“就想讓我像這樣去親別人？”
他太久沒碰她，一撩就跟著了火一樣。
沈彌的腰窩被他用力摁了下，柔軟的軀體更加靠近於自己，烏瀑似的發往後輕揚，她整個人都被他收在了懷中。
小腹已經顯懷，可她在他懷裏還是顯得那麽小。一折就斷。
順著他的話，沈彌只是想象了下那個畫面就已經不能接受。她勾住他脖子的手收緊，將他往下壓，像是主動在渴求什麽。
她怎麽能讓他去這樣親別人……
就跟將她親得意亂情迷一樣，將別人也……
周述凜沒什麽情緒地扯了扯唇。不願意，那還敢想？
真發生了，還不知道要蹲在哪個角落裏哭鼻子。
他垂下眼皮乜她：“還要讓我去外面住？”
沈彌連忙搖搖頭，眼尾紅紅的。她不想了。
“我去碰別人？”
沈彌抿緊唇，忽然迎上去主動親他。
才不要。
他是她的。
握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，他由著她主動。不知為何，竟然有幾分教育成功的欣慰感。
周述凜有些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她腰間細嫩的肌膚，移動了下，感受著小腹微隆。他家的小嬌包懷孕了，不知道會不會又給他生一個小嬌包出來。
他勾了勾唇角。
至於今天的事——
“彌彌，記住，只許要我，不要他，不許要他，不要我。我們對彼此而言才是最重要的，知道麽？”
那是他們的兒女，只能排在他們之後。
沈彌覺得不太對。那不是別人，那是他們的寶寶誒。可在男人的強勢面前，一切仿佛那麽理所當然。加上剛惹人生氣，剛將人哄好，她可不想重來一遍，便只好乖乖點頭。
周述凜終於滿意，吮了下她的唇角。看著懷裏的人，他眼眸漸深，慢慢碰著，慢慢深入。
她被他親得皮膚上泛起一層淡淡的紅。男人的手似乎想往哪裏動，卻是忽然強行止住。
理智拉住了他的某根弦。
欲望往前，理智往後。
二者交纏成一股線。
他的喉間溢出一聲低喘，順著她的腰線往回，握住她的手。
周述凜嗓音低懶：“既然覺得我太寂寞，那彌彌就自己來補償。”
以身為伺，最有誠意了。
幹了太久的柴，燃得太盛。
……
車子開到家門口時，是周述凜抱著沈彌進去的。
那崽子終於有眼色了一回，太平了一整晚。
讓他爸爸得了個暢快。
當時沈彌和周述凜只顧著沈浸，沒人發現不對勁。直到第二天他才意識到她好像不排斥他了。
但是還沒來得及高興一會，等她醒來，又恢覆了原狀。
從廁所出來，她吐得泛著淚花，扭扭捏捏道：“對不起老公……”
還是近不得誒……
周述凜：“……”
他竟然有一種認命的感覺。
但這時候還好，除了聞不得一些味道、喜歡吃的東西和以往截然相反外，沈彌其他情況都很好。
在專門細致的照顧下，她養得很好，肚子裏的寶寶也在一天天長大。
直到孕晚期，身體笨重，各種不舒服的癥狀也都開始接踵而來。
她懷孕懷得辛苦，尤其是晚上的時候，阿姨們不在身邊照顧，他也在另一邊睡覺，她一個人承受得艱難。
又一次因為不舒服醒過來的時候，沈彌靠坐在床上，等著這一陣難受過去，眉心還不自覺地皺著。
周述凜明明已經睡著，卻似有所覺地醒過來，看來一眼。忽然凜眉，起身過來，“怎麽了？難受得睡不著嗎？”
沈彌都沒精神說話了，閉眼點點頭。
只是看著，就能知道她肯定難受至極。
隨著身體發生諸多變化，其實很多地方都不舒服。但是這沒有辦法，只能靠她自己熬著。
他整顆心都被擰了一下。想靠近將人攬進懷裏輕輕拍拍，或者吻掉她眼淚，好歹也能哄哄人，可現實卻是連再近一步都不行。
她那麽難受，他卻只能遙遙站在這裏望著。
這麽久以來，周述凜對這崽子不是沒有意見，可這回的意見卻是達到了巔峰。
他的視線往下掃，落到她隆起的肚子上，目光有些凜冽的寒。
無聲地在心裏過了一遍話。
不讓他靠近無所謂，把他趕出主臥無所謂，但是得讓他照顧媽媽。
之前可以任性，但現在也該結束了。
媽媽懷他那麽辛苦，他不能這麽不懂事。
周述凜的臉色實在稱不上好看，可惜那只崽子看不見。
他抿了抿唇，去給沈彌倒了杯溫水，遞給她後便坐在一旁，給她按摩著小腿。
時針指向三點。
溫水緩和了難受，沈彌捧著水杯靠在床頭和周述凜說話，臉色好了不少。
等到身體的難受褪去，困意襲來，沈彌才在他的照顧下重新睡去。
說來也奇怪，周述凜原本都不抱有跟這只崽子的對話有用的心理，卻沒想到，次日他無意中給她端來米粥，她卻仰臉朝他笑。
一切反應都很正常。
他的動作忽然一頓。意識到了——她沒有別的反應。
周述凜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給她夾菜，陪著她吃完了早餐。
沈彌吃得不多，很快就用完，她站起身，偏過頭詢問：“你還不去吃嗎？”
周述凜勾了勾唇角，握住她腰，吮了下她唇角。
沈彌微楞。她也反應過來了問題，眼眸中瞬間綻放出亮光，驚喜地望著他。
像是怕被她腹中的小家夥聽到一樣，他們心照不宣地都沒有出聲提起，只是唇角浮著笑。
這個磨人的小崽子，總算是消停下來，不折騰他們了。
也不知道對爸爸是有多大的意見，才會整個孕期都不允許爸爸的靠近。
亦或者，是還這麽小就已經想獨占媽媽了？
但好在，現在周述凜總算是可以親自照顧她了。
他誰也沒說，只兀自懷疑是不是那天晚上的“對話”起了作用。
若是同別人說他們能對話，只怕很多人都會覺得很荒謬，只會一笑而過。可他莫名就是覺得，小崽子能感應得到。
在睡了近一個月時，察覺到這崽子怕是不會消停，房間裏的沙發已經換作了一張比較小的床。
當天晚上，周述凜從睡了數個月的小床上面正式搬回主臥的大床上。
時隔數月，他終於重新抱到了自己的老婆睡覺。
夜裏，沈彌模模糊糊地被折騰醒的時候，就睡在他的懷裏。他的臂彎寬厚，充滿安全感，那點不舒服很快就被安撫了下去，她很快重新續上睡眠。
周述凜放輕動作安撫著鬧騰的崽子，直到她的肚子太平下來，才懶懶收回視線，闔眼入睡。
回到熟悉的懷裏，沈彌睡得格外安穩，孕晚期的不適化解了許多。
……
被這崽子折磨了太久，驟然像是解除了封印，周述凜總喜歡將她往懷裏摟著。
抱著抱著便往下親了。
隔了太久，變化太大，他總是時不時就跟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樣。低低喃語，同她討論著：“怎麽感覺變大了？嗯？……這裏是不是也是？寶寶。”
他的聲線低啞，哪裏是真好奇在問，明顯就是故意的。
一邊丈量著尺寸一邊問，她被問得臉頰通紅。
他狀似不解地看她一眼：“怎麽不回答？嗯？寶寶。”
沈彌輕輕吸一口氣。她受不了他這麽溫柔地喊她“寶寶”。
一邊將作亂的手掏出來，她一邊說著：“你現在這樣叫我……以後寶寶出生了，看你怎麽叫。”
周述凜的眉眼帶了幾許笑，絲毫沒有被為難到，氣定神閑道：“我自有叫的。”
這點小事還不足以為難到他。
沈彌直了直身，又被這個男人輕而易舉地勾起了好奇。可惜他現在還要賣著關子。
他反手扣住她的手，繼續研磨著她耳垂，“你呢？怎麽不說話了？”
沈彌支吾著，“可能是大了吧。”
不是可能，確實是的。
周述凜眼裏的笑意層層加深。
“哦？是嗎？寶貝這麽不確定，那我再感受下。”
綿軟如雲一般，形狀的可塑性很大。
他故作不解，美其名曰在感受著是否有變化。
沈彌轉頭便撲上去咬住了他。
——他真的該被咬！
他的掌心順著往下。
一邊吮著她唇角，一邊探索。
說笑聲都停下，逐漸安靜了下來。
夜色靜謐，氛圍濃郁加深。
再有動靜的時候，已然是另一種動靜。
懷孕後長了些肉，但是絲毫不影響她的漂亮，尤其是這時，眉眼如同有水光流動。
瘦的時候有她的美，胖了點後自有另一種。
這種成熟的世界氛圍，似乎久違。
她之前的那些顧慮儼然多餘。
他對她的興趣永遠不會減弱，不論何時。且，就是只對她，別人不行，就算跟她再怎麽像的人都不行。
牙印出現在了她的鎖骨上。
如同白玉一般漂亮的頸間被破壞了那份完美度。
其實這回，他也壓抑得夠久。
周述凜壓在她耳畔，啞聲：“還有多久？”
沈彌耳根很燙。
無需她出聲，男人自己會自問自答：“一個月。嗯？”
他從來不說無用的話。
不動聲色間，一字一句全是暗示。
像狼一樣，不緊不慢地拋出了自己捕捉獵物的網。
沈彌扭開了頭。
他輕笑一笑，溫柔地親了親她的耳垂。
-
到生產之前，周述凜做了不少的準備。
從嬰兒用品、衣物到名字，再到關於之後寶寶成長過程中的想象，他都有做過。
由於要求門檻太高，其中有一些他直到預產期臨近都還沒能做好決定，比如名字就已經推翻了數個。
——由此也可見得，他對於這個即將到來的孩子有多疼愛與珍視。
預產期是在初夏。
他想，這一定會是個溫柔又明媚的女孩。
只不過——依照這個崽子在沈彌孕期的種種惡習，說不定她是個足夠鬧騰的孩子。
周述凜眉間掠過一抹帶著寵溺的無奈。鬧一點就鬧一點吧，女孩子活潑一點也很好。
他對孩子的要求不高，只要她和媽媽都能健康平安就好。至於性格、愛好之類的，他都不作規定的強求，可以肆意地去熱烈生長。
距離預產期越來越近，周述凜慢慢地不再有心思放在其它的事情上。
就只擔憂一件事——
他一邊給她吹著頭發一邊跟她說話。
他知道上次他送的那個錯版書的正確版本她很喜歡，溫聲道，她在找的另一本書他收到了點線索，等她順利生產，他一定找來給她做禮物。
沈彌悠哉地躺在他的腿上享受著伺候，聞言，擡頭看了看他。
這是第幾個了？
沈彌掰著手指頭數了數——這一周以來，這是他許諾給她的第三個禮物了。
沈彌莞爾彎唇：“老公，你是準備送破產嗎？”
從價值高昂的、到稀有難得的，再到精準拿捏她喜好的，可謂別出心裁。
周先生付出的心思和代價可不小。
不過也沒有白費，她每一次的驚喜程度確實都不小。
周述凜不以為意：“全部身家都給你又算什麽。”
就算送到破產也無妨。左右是送給她的。
他說得太雲淡風輕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送什麽小東西，哪裏能想到，他們在說的是整個周氏。
不知道多少人爭得頭破血流都上不去位的地方，也是不知道多少人趨之若鶩的地方。
沈彌知道，他是在擔心她的生產。
之前還在認真做著各種準備的期待這幾日消失不見，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正經內斂的神色。那雙狹長深邃的鳳眼中，似乎總是藏著什麽深沈的情愫。
一次又一次地給她許下禮物，無非是拿著魚餌釣著她，想以此為動力誘惑到她，哄著她能平安生產。
許一次，不放心；許兩次，不放心；三次、四次……每一次都是他的不放心在加重。
周述凜示意她乖乖躺好。發尾微濕，還沒有吹幹。
沈彌重新躺下，就著微亮的燈光看他眼睛，輕聲說：“老公，你不要擔心。”
周述凜撫著她烏墨般的長發的動作輕頓。
他藏得很好，可他們都知道。
“你就安心找到你的禮物就好啦。”她輕快道。
就他許的這些東西，可不是輕易就能捧出來的。
他淺淺勾了下唇，又抿平，往下握住她的手。
沈彌回握，收緊。似是安撫，似是給力量。
——擔心不安的不止他一人。
符嵐往這裏跑的頻率高了很多。雖然什麽都沒有說，但是誰都看得出來她的擔憂。
沈彌之前還心存芥蒂，刻意與她疏遠。可能是看出了什麽，倒也沒有阻止她來。
秦雪也和她一起來過幾次。秦雪畢竟是看著沈彌長大的，即便她不是自己的兒媳，這麽多年的疼愛也不會說消失就消失。
之前沈彌剛和周述凜結婚的時候她是介懷過，不過後來所有的事情捅出來後，她便放下了芥蒂。只是那時候又忙著去處理自己的婚姻瑣事，焦頭爛額，沒工夫做別的。
沈彌本來就被照顧得很好，加上符嵐頻頻往這邊跑，事無巨細地照料著，她更是被照顧得無微不至。什麽事都不用說，就已經被照料好了。
有幾次她曬著太陽，捧著肚子，看著符嵐跑來跑去，張口想說什麽，但還是收回。
符嵐似乎想將這些年分給沈含景的所有照顧，全都彌補回她的身上一樣。
可她沒有說的是，她已經長大了。或許，現在的她已經不需要了。
沈彌輕輕嘆了口氣。
腦海裏忽然編織出了一個畫面——不知道二十幾年前，符嵐懷著她的時候，是不是也像她現在懷著寶寶這樣？
她恍惚地微怔了下。
……
其他人到了孕晚期貌似更少出門，但周述凜反而更經常帶沈彌出去。
放下了不少工作，有時帶她去朋友聚會，有時去周邊游玩。
之前連他人都見不到，這下總能見到他們夫妻倆的身影，幾次之後，他那群朋友都有些受寵若驚。
這人最近太異常，陸起專門問了問他。
他們出來吹了個風，沈彌和其他人還在裏面說話，中間隔著的玻璃門能夠看見裏邊。
周述凜倚在欄桿上，嗓音平靜：“這時候的生活比較平淡，舍不得她那麽無聊。”
孕晚期，沒什麽地方可去，沒什麽東西好玩。可他不想讓她那麽平淡。
陸起一楞。
啥玩意兒？
合著自己至今沒能成婚，跟他的差別是在這嗎？
陸起一偏頭，才發現他雖然人在外邊，但是目光還落在裏面的人身上。看著沈彌在笑，註意力大抵也都是在那。
他勾了下唇，拍拍周述凜的肩膀。
“兄弟，這輩子都栽了啊。”
預產期就在眼前，陸起都有點期待起來了，“我女兒酒準備好了啊，生了記得第一個通知我。”
周述凜覺得毫無疑問。
看沈彌扶了下腰，他就知道她的腰又酸了，提步便往裏走去。
-
發動的那一天，沈彌還沒有發現情況，周述凜先發覺了異常。
她是看著他臉色微變，才突然反應過來的。
一貫穩如泰山的周先生，沒想到也有這一幕。還被她看見了一回又一回。
到醫院的時候，他的手心全都是汗。
一顆心臟高高懸起，他不知道這場戰鬥要持續多久，心底有種深到不見底的慌怕。
周述凜擡頭看了眼手術室大門，眸光微沈。
總覺得她懷孕的這段時間，他陪她陪得很不夠。即便一開始是因為她反應排斥，以及比如這種時候想陪也不能陪，其他時候他幾乎天天都在她身邊，可還是覺得虧欠。
或許，愛就是常覺虧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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